温柔的城。（完结）
完结章。
Barnes先生直到第二天还没回来。奇怪的是，Steve的病居然好了很多，至少他自己没感觉到头痛发热，也没再拉肚子，甚至舌头也没感觉了，因为他整个人都被另外一种情绪给包围了。
兴奋，担忧，期待，还有饥饿。
那种知道即将发生大事，而且笃定会是让自己满意结果的胸有成竹。
那只凶猛的大猫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呢？Steve姿势都懒得变化，就躺在沙发上等着。
第一天的时候，他等来了外卖，非常清淡，适宜养病。
晚上的时候，他等来了Bobby的电话，是用的Barnes的手机，所以当茶几上手机屏幕亮起时，Steve一下子就兴奋了。
但是Bobby刺耳粗厚的声音响起，他又生气起来。
Bobby说他们要夜班：明天会下雨，如果再不处理好沥青，那栋房子就废了。
Steve无话可说，他迟疑片刻，说不出请转告Barnes先生，有人在等他这种话。
不是不想在Bobby面前炫耀，彰显自己的地位，只是Steve太知道何时收放了，他不想在Barnes还不愿意亲自和他说话时，授之以话柄给Bobby，让Barnes被调笑。
然而他的懂事并没带来好的结果，因为第二天他等来了开着路虎的Bobby。
“小朋友，”Bobby的肚子比他的声音先出现在这栋房子，他眼底青黑，头发乱蓬蓬，声音让Steve心烦意乱：“我来接你啦！”
Steve死死地盯着他。
“嘿嘿，哎呀……干什么对我这么仇视？”Bobby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，还把Steve的腿给推开了，他打着哈欠，语焉不详：“没有我，James还不知道昨晚在哪里过夜呢？！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！”Steve问，“什么叫他在哪里过夜？”
“就是……他在我家过夜啊。”Bobby无辜，“没有我这个朋友，他……你知道的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Steve干巴巴回，“他可以回来。”
“唔。”Bobby附和点头，“你走了他就回来了。”
Steve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，他嘲笑地反问：“你说什么？我走了？你什么意思？我为什么……”
Bobby有点为难的叹气，然后撑起身体，四处打量，大手一捞，就把沙发扶手上Steve的外套捏在手团成一团，他一边找Steve的物品，一边嘟囔：“你说你，问的这叫什么话……当然是，是James的意思呀！我能……”
“你放屁！”Steve飞快地跳下沙发，像个小孩子一样和他抢东西，他整理好的衣物都被Steve四散扔开，“让bucky来和我说！我不相信你！！你把他怎么了？！嗯？！”
“哎呀。”Bobby无奈，他有些烦躁地站了会儿，觉得整个事情都有点操蛋。看了看这个年轻的小崽子，又觉得老伙计James也是挺操蛋的。这都什么事儿啊！
话说，James很gay吗？
难道这种小白脸都喜欢肌肉糙汉，随时随地散发荷尔蒙的那种？那颗太糟糕了。
Bobby决定以后要保护好自己美丽的肌肉，和诱人的屁股，远离这种弱鸡男。
他有些好笑地看Steve徒劳无功地试图联系James，觉得有一丝丝心疼，安抚说：“别打了，他不会接的。”
“那我就等他回来了再走。”Steve眼睛红了，他整个人都苍白的很。如果他知道昨天的一个吻会造成这种结果的话，他宁可……他宁可！
“Rogers。”Bobby拍拍沙发，“来，坐下。”
Rogers对他敌意很大，并不想和他并肩聊天。
但是Bobby知道自己是好人，我心地太柔软了，他想。于是他声音温柔下来：“朋友，听我说。”
“ 如果James真的出现在你面前，让你离开，那才是毫无希望。甚至，他接了你电话，说出让你远离他生活这种话，你都应该伤心难过。”Bobby此刻化身情感专家，声音淳淳，眼神柔和：“而他选择逃避。什么时候人会选择逃避？”
“懦弱的时候。”Steve回答。
Bobby觉得对方根本就是直男。他冷静地给出正确答案：“知道自己打不赢的时候。”
“知道自己抵抗不了的时候。”
“知道自己……对一个小屁孩动心的时候。”
没说一句，Bobby就起一层鸡皮疙瘩，说完这三句，他觉得自己可以去演《黑豹》的大反派。
不过看到小朋友的眼睛逐渐亮起来了，也是蛮爽的嘛！
就说我Bobby哥哥魅力无人能挡啊！他心里喜滋滋，语气也不那么客气了：“你说你，我在的时候，你不是挺会撒娇卖乖吗？什么陷害栽赃、什么装弱示好，还有美人计什么的，你用的挺得手的啊！！为什么现在就跟傻子似的！”
“就算你现在不走能如何？”Bobby指点他，“你越赖着不走，James越会避开。有时候给人一点空间，让人看清内心，deep deep deep heart，需要什么，而且，距离产生美。”
Steve无可奈何。冷静下来之后，他知道自己非走不可。但是吧，“东西不要全部拿走。”
“哈？我不想跑第二次送东西！”
Steve翻白眼，“睹物思人知道吗？而且，药盒什么的，一定要放在bucky的房间里！！”
能说什么？
长江后浪推前浪！
但是，有句话叫道高一尺，魔高一丈。
因为Steve刚回到学校的第二天，他就收到了一个大包裹，里面有他“无意间”留在浴室的海绵宝宝内裤一条，脏衣篮里面的运动袜一只，厨房橱柜里他喝麦片的黄色大碗一个，附带可以挂壁的勺子一只，留在沙发上他从寝室带过去印大猫头像的抱枕被泡沫纸包着，他的药箱也是，甚至，还附带了很多新药：钙片、VC、VB……居然还有牛初乳。
Steve气死了，他根本控制不住，也忘记了那些计谋，什么以退为进，什么克制冷静，什么……去他妈的什么！
Bobby就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笨蛋！
好吧就算他谈过恋爱也是全部失败因为他现在是个单身狗啊，Steve G Rogers，你怎么能笨到相信他？
“Larry。”
“怎么了说话不算话的队长先生？”
“我马上搬出去。”他说，“你的大箱子借给我用一下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
“我用了。”
“你说真的？再也不……”
“再也不！”
“如果你在出现在寝室……”
“我单身一辈子。”
“太狠了吧？！”
Steve挂了电话，将那个能把自己装进去的大箱子从角落里翻了出来，灰尘让他咳嗽，他也懒得清理了，只是热血上头，将自己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往里面一塞……
Barnes先生，我在你家门口。
随便你开不开门。
他发完短信便呆在栅栏边，站着觉得腿隐隐发疼，于是便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。
第一个小时，他打量着身后的房子，发现他放在茶几下面的花种已经被种下了。
才一天……
Barnes先生好忙啊，从Bobby家回来没休息，发现自己留在各处的东西，整理好，又去药店买了适合自己的药品，打包给自己寄过来。至少是半天的时间。然后估计都没午睡，把地翻了，又去买了化肥，把花种种下了。
他甚至将院子里的水管接上了。
或许他都没好好吃饭……想到此处，Steve觉得有点难过，当然也有内疚。
不过，如果我和他住在一起，我肯定会好好地监督他吃饭休息的。
这样一想，难过和内疚又都没了。
第二个小时，Steve在用眼睛丈量花种的间距够不够。袋子里有一种花叫步步高升，名字很俗气，也很好养活，店主介绍他的时候，用了霸道这个形容词，这种花只需要土壤和水就能活，而且繁殖很快，它花期长，但是秋天就会干枯，开的时候，红的黄的，粉的白的，甚至会有那种疙疙瘩瘩粗糙的哑光色，挺奇特的，但是开得热烈灿烂，远处看挺好看。
唯一的不足，就是他会抢夺他地盘上，或者隔壁地盘的植株的养分，甚至是阳光。
Steve是打算把它种在最里面的，如果它真的很坚韧的话，因为最里面靠近墙根，土壤不肥沃，而且，这种植株的高度恰好超过厨房的窗户。
他想象着某一天自己在厨房做早餐的时候，能一眼就看到那些花。
外面有花和阳光，屋子里有bucky，这是再幸福不过的生活了。
后几个小时，他开始想buck在干什么，会不会在和Bobby说自己。
Bobby这个人吧……也挺好的。
不奇怪，bucky本来就很棒，他身边总会聚集一些很善良的人的。Bobby会劝他回来吧？
应该会的。
Steve坐的屁股痛。
夕阳要下山了，他不是不能进院子。
其实只要他想，房子他都能进……咳咳。在拿到钥匙的第一天，他就去开锁匠那里复制了一套。
但是，这次，应该是bucky开门，让我进去。
Steve倔强的想。
垃圾清运车从他面前经过，开车的大叔朝他挥手，Steve对他挥手，“再见！”
这真的很好啊，bucky周边的人都好友善啊。
Steve有些累了。
他觉得困……
另外一边，本来是庄重哀伤的场合，Barnes却有些心不在焉。Bobby拉了拉领结，站在他身边推了推他，小声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Barnes摇了摇头。他不知道这场葬礼还要持续多久，但是牧师还没说完话，待会儿他们还要去和新晋寡妇说说话，他本来打算等人走了，在墓地待一会儿的，至少到天黑再走。
可现在，他有点心急，还担忧。
“到底什么事？”Bobby急了，声音也有些大，“别告诉我你内急！”
Barnes轻笑出来。
真是，太……太荒谬了。
人生啊……
躺在下面的人，曾经也被Bobby说过这句话。
那个时候的Bob还是铁人十项第一名，雄心勃勃好胜心强，他们一队的，还有frank，对，这次葬礼的主人。
他们是A队，是演习里面的逃犯。
他们隐蔽在一个臭水沟里，是真的很臭，frank形容是死人的味道，他有点待不住，Bob想拿枪托把他揍晕：“你给我老实点！别告诉我你内急！就算尿裤子也给我小声尿！！”
……
知道这一刻，Barnes才真实的感觉到，他的战友frank真的死了。
吊死在家500米远的小旅馆里面，还特意选了能看到自己家的房间……他的妻子现在站在最前排，表情没有哀恸，只有惶然和呆滞。
frank为什么会自杀呢？
Barnes在接到Bobby通知的时候就有这个疑问。他不觉得奇怪，因为他见惯了太多生死了，而且这不是第一个噩耗，年岁越大，喜怒哀乐来的越不容易。
只是，frank至死，都是看着自己的家的。
他或许想回去，或许从来没回去过。
“傻了吗，你？”Bobby捏他一把，“走了。”
Barnes没上前，他有些烦，“我不知道该和人家说什么。”
“说你很难过？说有什么事儿，你会帮助的……这些……”Bobby笑，“你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我是很难过。可是对那个女人毫无用处。Barnes泄气，他甚至知道，自己不会再被联系了。
没了frank，她的妻子有什么困难，也不会找他的。
某些时候，Barnes甚至感受到了对方的恶意。
好像他们是frank生命的拔河比赛的另外一方，他们是将frank拉向死亡的地狱使着似的。
“我得回去了。”Barnes看着重重的墓碑，心里慌得很，无可奈何，认命，还有一丝对生的希望和期翼。
“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？”Bobby有些烦，“莫非那个小崽子联系你了？”
Barnes的脚尖踢了踢绿草地，“嗯。”
“哇哦……”Bobby迟疑，片刻后问，“你定了？”
Barnes的沉默比他久，“嗯。”
Steve趴在箱子上睡得迷迷糊糊的。路沿冰屁股，但是他真的很困。于是，当他恍惚被抱起来时，觉得有些不真实。
直到被放在沙发上，被客厅温暖明亮的灯光照耀着，他才有一种从梦境中惊醒的失重感。
“Barnes先生？”他飞快地从沙发上爬坐起来，盯着那个正在脱西装的人，“别，别脱！”
“嗯？”Barnes扭头看他，脸上的表情平淡温和，看不出情绪。
“很帅。”Steve清了清喉咙，“就，就多穿一会儿，求你。”
Barnes笑了，“租的，会皱。”
“哦。”Steve有些失望，同时也在心里暗暗下决定，一定要多赚钱！给bucky买所有高定！！
Barnes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，不过脱掉外套后，却没急着把衬衫换掉，他的西装裤子也穿着，脚上蹬了快要断底的凉拖，整个人，又man又帅，生活气息和男性气息都爆棚了。
他坐在单人沙发上望着Steve，就只是看着，就把Steve脸给看红了……好吧，实话实说，要不是Steve太饿，体力不好，都能给他看，看♂硬♂了。
Barnes没让沉默的氛围持续太久，他给Steve弄了热水，温和道：“你想和我谈恋爱吗？”
Steve直接被这记直球打蒙，连承认都忘了，捧着水杯呆呆地望着他。
“想还是不想呢？”Barnes笑，“你不说，我是不知道的。”
“你知道！！”Steve一着急，连杯子里的水都溅出来些许，Barnes拿了纸抽给他擦拭，却被他一把钳住手腕。
“我喜欢你。”Steve急急地说，“我爱你啊，bucky！！！”
“我根本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！我……我小时候就喜欢你！但是你，你总是逗我，也不给我写信！你甚至没认出我？你是真的没认出我吗？在片场的时候？真的吗？现在呢？现在你记起来我没？”Steve连珠炮的问：“没关系，总之，你现在问我，是对我有意思吗？或者，没意思的话，你会接受我的追求吗？bucky，求你了，别……”
bucky轻轻地挣开，Steve颇为失望，但是下一秒，他有些凉的手背bucky团住，包在手心。bucky轻轻地叹气：“你母亲呢？”
“我高中的时候，她就……”Steve的声音有些低落，“我还给你写信。那个时候，对我而言，我只有你了。”
现在也是。但是他不好说出口，他不想给bucky压迫，虽然他……他已经够得寸进尺的了。
“对不起。”bucky轻声道，“那个时候我在行动中出了事。后来就退役了，有些记忆丢了，有些物品可能也丢了。我不是故意不回复你的。”
Steve哪还有心思去管他求安慰的信件呢，他摸上bucky的胳膊：“等下，等下！！你的手……”
“嗯。”bucky声音很低：“我算受伤最轻的……有一个人截肢了，有三个都死了，其中一个，连尸体都……”
“对不起。”Steve眼泪流出来，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我因此退役，要回家的时候，Bobby带我去参加一个曾经战友的葬礼。那个人是侦察兵，退役后仍然没融入他的家庭生活，暴躁易怒，和邻居吵架的时候，冲动开枪打死了对方。其实他……但是他开枪自杀了。”bucky觉得羞愧，他坦诚地看着Steve，“他在家人的陪伴下，我是说，他能完全感知到亲情，都……而我，我……我看到我衣服内衬里的照片，只觉得陌生。”
Steve可怜兮兮地看着他。
bucky觉得好笑，“拜托，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问题，我去军队的时候，你貌似未成年吧？我衣服里面塞一个未成年男孩的照片，那才严重呢！！！”
“但是，你……”
“有的。”bucky无奈，“我有一张，素描。”
“素描？”
“A5纸，笔记本纸画的。我不知道谁画的，但是我知道自己不会画画……那个人把我画的很帅。”bucky笑着看他。
“我啊！我啊！！是我！！！”Steve仰着脸，“你……伯伯他们，他们一直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bucky沉默，然后有些难过，“两年前吧，我开始和他们通话，发一些email什么的。我妹妹来看过我。”
“我怎么不知道！！！”Steve急了，“Rebecca太过分了吧！！我们说好信息共享的！！”
“我知道。”bucky安抚他。
“你知道什么啊？她没告诉我……诶，你说，你说你知道我啊？”Steve眨眨眼，“Rebecca和你说过你有个，有个……痴情的暗恋者？”
说出这几个字真是不容易。Steve脸红，但是眼睛一眨不眨。
bucky嗯了一声，微笑不语。
“那你第一眼呢，到底……”
“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。”bucky说，“对不起。”
“我想听的不是这个。”Steve动动手指，和他十指紧扣，“bucky，你今天回来，是不是我想的意思？”
“不是。”bucky轻轻叹气，自嘲笑道：“我只是觉得……你还没想清楚。Steve，你看看我……我三十岁了，身体呢，缺一只胳膊，心理更操蛋，可能随时随地自杀，哦，事业一事无成。我不是你小时候的bucky哥哥了，小朋友。”
“你当然不是啊！”Steve哽咽，“虽然我希望你永远是……我希望你永远是按个在我眼中，趾高气昂地邻家小哥哥。”
他喉咙哽咽得厉害，眼睛因为泪水而模糊不清，声音断断续续：“你，你向我炫耀，炫耀你的马卡龙，我后来自己买，怎么都不好吃，没有你给我的那个甜！还有你的背带裤，你可得意了！你们有了新校服，你也要喜滋滋的告诉我……你叫我小病号，你骑着车带我去春游，你在树下，给我加油，让我爬高点，给你摘李子……我希望你永远那么得意，那么开心，那么……那么幸福。”
“正因为你现在没有这些，”Steve带着泪水，嘴唇颤抖露出微笑：“我才更爱你啊……我想给你这些。”
“我喜欢你的铁胳膊，我……我真的喜欢他！”
“你才不会自杀呢！！我陪着你！！或者，或者你真的抑郁，我们一起去治疗？嗯？你不知道，伯伯他们有多爱你……拜托，我还要开画展，一起去看吧，好吗？”
他使劲眨眼，试图将眼泪弄掉，“还有，我喜欢这个房子……这个大小很好，太大了，我转身都看不到你……嘿，我的画还是有市场的，我可以养你！请你务必相信我！！”
bucky的神色凝重起来。
他半晌没说话，看到Steve实在哭的厉害，抽出手给他擦泪，“你，你为什么啊？”
“你为什么爱我？”
Steve恶狠狠地瞪着他，“那你为什么是bucky啊！！你说啊！！”
哪有那么多原因啊？
爱情是数学题吗？
爱情讲逻辑吗？
不。
bucky常常叹气：“好吧。”
Steve震惊：“好，吧？！”
“嗯……”bucky笑，“那在一起吧！”
“你很勉强？”
这下轮到bucky不知所谓了，“没啊！”
“你最好没。”Steve吸了吸鼻子，“痛。”
“哪里痛？”bucky好脾气问，“脚还是脑袋？”
“都有……浑身都痛。”
bucky无奈了都。他起身打开冰箱，有点脸红地拿出一只冰淇淋，“吃吗？”
当然吃。
可Steve吃着吃着又开始掉泪。
bucky正在脱衬衫，衬衫也不脱了，温柔地坐在他面前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，你还给多多买……呜呜……买冰淇淋！！”Steve这口暗醋真的憋了很久了，现在好不容易柳暗花明，怎么能不吐出来呢？而且他真的委屈，委屈好多年了。
“多多？”
“你的女朋友！！”Steve指责他，“是个，是个圆脸大眼睛的女孩！你们一起做作业，也不辅导我作业了！！”
bucky在脑子里翻了翻，貌似真的有那场景。
但是更深的印象是，Steve在生气。
他认真的想了想，在Steve生气之前，笑着揉揉他的脑袋：“不是我女朋友……她好像只是想让我帮忙辅导作业，顺便追我妹妹班级的班长。她想向我妹妹打听那男孩的信息，所以总是来我家。”
“你知道我可以问Rebecca，确认信息真实性的吧！”Steve赌气，“我告诉你，男朋友，你不许……”
“而且，冰淇淋是买给你的。”bucky哭笑不得，“那天想买给你赔罪。结果你看到我就生气走了，背着小书包，小短腿跑的可快了！！我手里的冰淇淋都化了，我自己也不吃，就给她了。”
“我是因为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才生气跑开的！！”Steve分辨，“而且……我……”
早知道就不要那么容易生气了！
这口醋酸了自己这么多年！
现在……
神清气爽啊！嘻嘻……
bucky只是温柔地看着Steve，他从未觉得时光有此刻这么美好过。和爱的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回忆过去……虽然他以为自己忘记了，真的。
毕竟他连生死都见惯了。
那些和生死比起来，无关痛痒的生活琐事，早就被他的破脑袋抛弃掉了。结果，Steve一提，才发现自己从未真正的忘记。
就算那些情景记不得了，但是夏日午后的蝉鸣，与手指缝里冰淇淋甜蜜的味道，Steve怒气冲冲的脸颊，女孩子鲜红的蝴蝶结绸缎发饰，都仿佛是记忆长河里沉淀的沙砾，被时光打磨成了闪烁的宝石，熠熠生辉，瞪着他被生活里随意的片段唤醒，从而记起那些温柔的往事。
“你不许再给别人买冰淇淋了，我告诉你。”
“养老院的老人可以吗？”
“……”
Steve生了一会儿闷气，突然不想吃冰淇淋了，“你帮我吃吧。”
bucky在犹豫要脱掉衬衫还是扣上扣子，闻言侧头看他：“嗯，怎么了？”
“我现在，一点也不觉得痛了。”Steve说，“我觉得好甜啊。”
bucky对着他笑了。
fin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