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长教育4
第四章。
“hi~~啊哦噢~~~”Anthony的早安招呼因为一个哈欠打的不是太成功，索性一掌拍在同桌肩膀上，“你在藏什么？卷子？啊~~~好困，”他眨眨眼睛，试图将泪滴从美丽的大眼睛里挤出去，没能成功，又扯了一张同桌桌子上的纸巾擦拭，“我考了多少分？”
同桌Sebastian stan抬头凝视此情此景觉得颇有些好笑，一时间戏瘾上身，老怀安慰地拍拍Anthony的后背，谆谆教导：“孩子，虽然你只得了C，但是阿父很欣慰了，毕竟及格了。”
“滚你的。”Anthony推开他的大脑袋，手长脚长，一边越过他挤进座位，一边把他藏进书桌里的卷子翻出来，“哈？F？哈哈哈哈哈……sebby，你怕不是得罪了数学老师吧？”
“闭嘴！”Sebastian一瞬间成了教室里的聚光灯，恨不得把脑袋塞进书桌，“我，我……我最后的大题忘记写！”
“啧啧。”Anthony老神在在，“让本帅来看看你哪里还能加点分哈……不过怕什么，你那个Evans蜀黍又不会生气……他不是永远不会生你气吗？你撒撒娇就OK啦！哪像我……玛德，我那个弟弟是不是有毛病啊？”
Sebastian不再言语，Anthony立即噤声，好半晌，卷起卷子戳了戳Sebastian的胳膊：“喂，我……你不会在意这个吧？我的意思是，虽然我弟弟也是收养的……我说他有毛病，并不是真的讨厌他，你知道吧？”
Sebastian朝他翻白眼，妈的，下垂眼，翻白眼都根本不惹人厌，好烦。Anthony恢复抱怨鬼本质，喋喋不休：“我就服气了！他的房间是窝亲自选的颜色基调，床垫是我睡遍宜家定下来的，柜子是我亲手一钉一板安装的……他为什么一定要和我睡？他都是七岁的大男孩了！还非得跟其他人一起睡？！害怕，害怕什么啊？！”
“很多啊！”Sebastian梗着脖子反驳：“鬼啊，坏人啊，打雷！对，打雷很吓人！还有，难道期七岁的人就不会寂寞吗？！”
“诶？可是……”
“和你一起睡你会少一块肉还是怎么？！人家依赖你还不好吗？！”Sebastian恶劣地反驳：“你应该感到荣幸好嘛，为什么选择你？而不是别人……你不反思自己是不是睡姿不好，我觉得你可能，不肯定会磨牙！”
Anthony脸色讪讪：“你怎么知道？我……我……”
Sebastian不再理他，捏紧卷子趴在桌子上看空荡荡的黑板。
她是不知道Anthony是不是睡姿不好，或者磨牙什么的……但是，他知道七岁男孩大多数都不会再让人陪着睡觉了，更何况他很快满十六岁，明年就是十七岁。
会不会Evans先生也会打着哈欠，一脸抱怨地和别人讲自己有多烦人？
他的心情低落起来。
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，仍然没给Evans先生去电话。Anthony以为他因为自尊心（同为天涯收养者，说弟弟就是说他）的原因，精神恹恹，又因为自己惹来的，不怎么敢多嘴，只说了一句明天见就夹着尾巴灰溜溜走了，留下Sebastian在学校门口不知道何去何从。
如果Evans先生没回家的话，那个房子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。坐在沙发上，或者躲在床上，等着门口响起动静，等着敲门声，等着Evans先生进门，等着他看到自己，等着对他说一句：“你回来啦？”
好烦。
我才不是那种矫情的人！
Sebastian深吸了口气，反正是对方坚持把自己从乡下接到身边的！无论野蛮与否，都受着吧！
想到此处，他翻出电话，不再犹豫，飞快地给对方播了过去。
接电话倒是蛮快的嘛！Sebastian心情有些愉悦，用那中宣布的口气，大声道：“Evans先生，我下课，不，放学了！我数学测验只考了F，老师说要家长签字，你就是我的家长！我来找你……”Sebastian咬紧牙关：“马上就来！”
说完，他“啪”一声，挂掉电话。
而另外一旁，秘书Sarah女士一脸犹疑。他本来不应该接老板电话的，只因为来电显示分组是“family”，备注还是亲昵的“小傻蛋”，她怕不接，对方乱想，或者有急事，就飞快地接了。
然后？
就在她不解时，老板Chris推门进来：“先把材料送去会议室，我待会儿就到。”
“好的，boss。”Sarah微笑：“对了，您刚才电话响了。那位，那位小先生以为接电话的是您，说自己数学测验得了F，需要签字，很着急，马上来找您。”
“嗯？”Chris摁开电话，嘴角向上翘起，一直冷淡的脸柔和下来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很抱歉接了您的电话。”Sarah抿嘴。
“下次这位小先生来电，请你一定找到我。”Chris嘱咐，“先去会议室，合同尽快敲定。你负责审核吧，我时间紧迫。”
Sarah点头离开。
Chris迟疑片刻，没有给小傻蛋回电话，想了想，他将律师事务所的名字，还有乘车的途径什么的，编辑短信发给了对方。
可惜拥有节约美德的小傻蛋没选择坐出租，他一直想坐一下地铁。智商高就是很棒啊，只需要跟着前面的人，看着他们怎么买票，有些人不需要买票……anyway，Sebastian成功地上了地铁，没有坐反！
好希望第一次地铁，是和Evans先生一起坐的哦。
他郁郁地看着窗外的风景，他会带领我超前，会的吧。Sebastian摩挲着玻璃，我是一个很差劲的人吗？
Evans先生为什么要培养我呢？
我让他觉得幸福吗？
窗户上一闪而过的面容带着相似的忧愁与迷茫。
地铁进入了地下区域，灯光变得明亮，乘客各有各的忙碌……或许我也应该拿份报纸。
“拿反了。”
有个诡异的声音响起。
带着笑与亲昵，声音有些气音，无可奈何的很：“Evans少爷，您的医学书籍，拿反了！”
Sebastian目瞪口呆。
他终于明白那个声音诡异在哪里……
那是，那是他自己的声音。
他没看错……
地铁黑乎乎的窗户玻璃上，不，玻璃里面……那个场景！
那是，那是自己？
“我乐意！！”Evans先生，不，年轻的，脸颊上还带着少年的潮红的Chris evans，气呼呼地朝玻璃里的自己，吹眉瞪眼，“不要你管我！”
“那我走咯~”一身仆人装扮的自己很是怡然自得，仿若一切都尽在掌握，转身就要出房间：“那您先休息，我下去看看小……诶！！”
他在干什么！！
小少年Chris Evans像饿狼一样，直接扑上去，抱着仆人的腰杆，就压在门上！！！
天……
不，他，他抱的是我？！
“不好意思！！”Sebastian的肩膀被重重的撞了一下，他的额头从玻璃上滑过，整个人迷茫地清醒过来，“诶？”
抱着小孩的女士朝他歉意微笑：“很抱歉，小朋友老是动来动去……”
我，我做了一个梦？
卷发小baby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。
“没事。”Sebastian挤出微笑，“没事……”他看向窗户，里面的自己也不解地看着他。
只是，只是一个梦。
那就是梦。
啊，我坐过站了！！
因为这个让人不解的梦，他到达律师事务所所在的大楼时，Chris Evans不仅全程参与签了合同，还给他定了晚餐。
他们在大楼的大厅碰到。
Chris刚把手机放进包里，就看到Sebastian有点茫然，有点无措地走进来。
“在这里。”他招手，向他走去，“怎么……”这么久？我一直在看手机……很担心你。他将Sebastian从头仔细看到脚，心里放心了些，微笑道：“走吧。”
“你，你拎着……pizza？”Sebastian的眼睛亮起来，“你要加班哦？”
Chris迟疑片刻：“你希望我加班吗？”
“我可以陪你加班吗？”Sebastian回答了一个问题，眼神灼灼地看着Chris。
Chris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很狡猾地回之以问题：“你喜欢陪我加班吗？”
Sebastian张了张嘴，泄气地低下头。
Chris也沉默下来。
电梯很快到了，下来的电梯出来一些下班的人，秘书Sarah女士也在列，“boss？我……”她很快收音，眼神不经意地瞟过一旁垂头丧气的男孩，低声报备道：“案卷我已经放在您的桌子上，我晚上会去拜访下当事人，具体情况明日早晨会议上做报告。”
“嗯。”Chris公式化微笑：“你辛苦了。注意安全。”
Sarah微笑道别。
上去的电梯只有他们两人。
电梯内饰富丽堂皇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镜面让一切无所遁形。
“pizza是你喜欢的，新出的秘制水果熏肉味。”Chris挑起一个话题，“别担心数学，考不好也没关系的。”
“你这个大人怎么回事？！”Sebastian抬头，恶狠狠地看着他，“你到底……”
Chris惊诧，呆愣，随即手足无措，“你，怎么了……为什么哭？嗯？出了什么事？被欺负了吗？路上？还是学校？有人尾随你？Anthony欺负你了？老师说你数学差吗？bab…”
“是你！”Sebastian胡乱地抹脸，“是你！”他哀伤地控诉：“你这个人一点也不好！你，你就不能直说吗？你……你不喜欢我粘着你，不喜欢我，我……我要你陪我睡！你还不喜欢我来找你呜呜……不喜欢我，我陪着你加班！！你也不喜欢这个水果熏肉的味道！！你们这些，这些高贵的人，不喜欢这种俗气的味道！你直说啊！！我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他大声哭出来，电梯一到，门一开，就哭着往外跑，Chris有些懵，有些怕，有有些痛，飞快地跟在屁股后面，“等等……第四间！！别推，我来开门！！”
“我不要进去！我要走！！”Sebastian推不开，又窘迫又难过，转身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，又看到几个办公室探头出来看热闹的人，泪眼朦胧更觉丢人，一瞬间只恨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个破城市……为什么不在乡下放羊一辈子呢？
“好了，好了。”Chris单手开门，另外一只手拎着pizza还要拦抱住他，“我的错我的错1都是我的错。”
他浑身沁出汗，恨不得掏出心来哄，“和我进去好吗？stan先生，听听我说，我辩解……我马上就直说，我一定直说！！”
好说歹说，总算把小先生安顿在沙发上。
pizza放在茶几上，抱枕放在小先生膝盖上，拿着小先生的手放在抱枕上：“揪他毛。”Chris温柔道：“我遇到难缠的客户，就揪这个抱枕的毛。”
“你说我是难缠的客户。”Sebastian嘟囔，带着鼻音，脸色潮红，眼神水润。Chris将他的头发撸起来，实在没忍住，凑上去亲吻他汗湿的额头：“我才是你难缠的客户。”
他的心尖都在颤抖。
咬紧牙关，浑身发抖着，和Sebastian额头抵着额头：“你这个小傻蛋啊……”
就这么一句，似嗔似怒，饱含无数情意。
“你不讨厌我？”Sebastian沉浸在这亲昵的气氛里，他真的开始揪灰兔子保真的毛，心里甜如蜜糖：“你喜欢我陪着你，对不对？”
Chris微笑着看他。
“你要说出来！！”Sebastian鼓着脸颊，少年的心性，爱恨情仇都赤裸直白，那双泪洗过的眼里完美呈现。此刻得意与爱恋尽显，“快点啦！！要不然我先说！！”
“最爱你陪着我了。”Chris没让他先开口，就如同一切的开始般，他依赖着对方，“最喜欢你陪着我……我看到你，就觉得好幸福啊！”
明明是应该开心的话语，Sebastian却莫名地听出了心酸。
他又有点想哭，吸了吸鼻子，伸手拍拍Chris的肩膀：“那以后，我都陪着你。”
“不离开？”
“不……”Sebastian笑，露出两只小虎牙，“赖着你……嘻嘻。”
“好呀……”Chris张张嘴，声音有些哽咽。他起身找了湿巾给少年擦脸，“我有些文件要看，咳咳。”
“我有些pizza要吃。”小少年学着他的调调，“我也很忙的！”
“好吧。”Chris坐会办公桌，久久地凝视他，“谢谢你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Sebastian大言不惭地耸肩，他学着教程里的样子，将pizza盒子折叠成了小餐盘，开吃，又怕声音太响打扰对方……不发生响动，会不会被忘掉？
Chris带着笑看小少年皱眉。
哪有那么多心思啊！
Sebastian没发现被偷窥，但是在拿茶几底层的纸巾时，发现了一个纸盒。
“别……”Chris出声太晚，他打开了，“很重要吗？”Sebastian有些不好意思，“对不起，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Chris起身，走过来接过纸盒，“只是一些手工而已。”
“这是……鸽子下面带着一个小箱子？”Sebastian凑上去看，他没敢动手，“好像蛮简单的！你自己叠的啊？”
“嗯。”Chris微笑，“一个，小……额，风俗。”
“风俗？”Sebastian眨眼，“最近有什么节日吗？”
“迎灵节。”Chris蹲下，将纸盒小心地放回去，语调平稳安静：“每年八月的第三个星期五。一个很古老的节日，现在都不时兴了……说是天堂和地狱的门都会打开，那些灵魂，会跨越千山万水，穿越时空，找到枉生前依恋的人。”
“没听说过呢！”Sebastian有些感慨，“你做这个……”
“以前做的。”Chris的眼里带着怀念，“很简单的……用各色的彩纸，裁剪好，折成一只鸽子，下面的盒子，有些人说是象征着骨灰盒，但是我觉得，就是一个盒子模样，里面装着灵魂生前的信物。用乌冬木的树皮穿成串，远远看去五彩斑斓的，就像一个花环，叫做引灵花。他就是那些灵魂的灯塔，每到迎灵节的时候，挂在门口，灵魂看到了，知道有人在还在等自己回家。如果你真的想过世的人的灵魂找到你，那么你就要折很多……花串越大，意念就越强，意念越强，他要等的灵魂就不会迷路……无论多久，无论多远，他都能找到回到对方身边的路。”
“哇哦……”Sebastian小声惊叹，“你，你也在等吗？”
Chris看着他，不语。
“被你想念的人，不，灵魂，真幸福。”Sebastian喃喃，“下面这个，小盒子，你放的是什么啊？”
“一个吻。”Chris轻轻吐气，似乎很怕惊扰了此刻的安逸，他凝望着Sebastian：“万幸，我等到了……”
“等到了？”Sebastian惊奇，“真的有灵魂？”
Chris微笑着叉起一块pizza喂到他嘴边：“或许吧……我可以分一点你的pizza吗？”
“请随意吧。”少年盘着腿坐在他的沙发上，一脸大方，洋洋自得得很：“我才不是小气的人呢！”
你当然不是。Chris微笑，你只是让我等了很久而已……而且，我是小气的人，他在心里磨牙。
TBC。
给自己最佳打字机奖。
为什么一个梗我能伸展出这么多废话！
最初的梗只是Sebastian每年给Chris解锁一个新姿势当做礼物！！
哼唧！！
脑洞都是随意的，不要考究深想，虐的是你。
迎灵节假的，胡诌。
引灵灯假的，胡诌。
晚安，各位。